2016-03-15

火車進站


我是這麼相信的。

人與人之間,在相遇之前,就已經注定好了說話的額度。

有些人會在短時間內,那麼急迫彷彿倒數計時般地,說完這一生的額度。
也有些人會細膩而延展地,用十幾、二十年的時間慢慢說。
當然還有一些額度爆表的人,就算用盡一輩子的時間,也有說不完的話。

而當火車進站,你或我準備下車時,我們珍重地道別。
說著那知道不會再見的「再見」,我知道,我們的額度已經用罄。不會再見了,那道別只是兩個狀態(在一起與沒在一起)的交界。

所以每一次的離開,我總是小心翼翼地,處理著那晃蕩。彷彿火車進站時,車速漸慢但尚未靜止;而靜止後,引擎仍然蓄勢待發地抖動,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起步。於是我小心翼翼地踏下那一步,我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腳上,我必須全神貫注地才不至於踏空,因為在離開與留下的交界,一不小心便會失足。

時間足的時候,我就會在車上先跟你握手道別,慎重地說些祝福的話,也許再給你一個擁抱,然後下車。

時間不足的時候,我只能先謹慎地下車,然後回望你留下的身影,如果可以對上眼——如果不行,就把眼光落在火車身後,兩條長長的軌道,目送我不在場的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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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溫柔的、乖巧的孩子, 還有那些躁動的、不安的孩子, 展現不同的樣貌,投射不同的情緒。 隔著距離看 都同樣令人心疼。